故事要从5月2日讲起。
4月底,全国都在复工复产,中国体育报领导也鼓励我们多联系多采访。打了一圈电话,联系了“五一”期间的三场拍摄——足球爱好者开始组场、篮球俱乐部开始训练、橄榄球俱乐部组织活动。故事也就发生在第一场拍摄的足球赛场。
5月2日的下午阳光正好,是个适合拍照的好天气。一开始,我在场地右侧的位置拍全景。然后转移到了右路角球区后面,坐下,打算拍一些特写。可能也就过了两个回合,看球员带球压上,在左路盘带,下底,然后抬脚便射,这是一个小角度的射门。我看他有要起脚的意思了,就开始连拍。这时就听“嘭”的一声,抬头就看见视线扫过的地方都有一串血滴答滴答地跟着我。抓起相机一看,球正中相机镜片,都崩边了,镜头结结实实地吸收了不少的冲击能量,和我的鼻子一样。
血很快就滴得我裤子和衣服都是了,我有点不知所措,脑袋还有点懵,就让血一直流。这时候大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让我捏着鼻子的,有让我去厕所洗洗的。我捏着鼻子躺了一会,又冲洗了一下,洗干净了皮肤上的血迹。踢中我的那球友执意送我去医院。去了医院,挂了急诊。CT检查结果出来,显示“双侧鼻骨骨折”。我看着CT照片的一个层面,鼻骨一边往里折一边往外翘,鼻中隔也拐着弯。那个图案,就好像竖着剖开的一瓣大蒜。这就比我想象得严重了一些了。医生说,先消肿,然后看恢复情况,七到十天以后,再制定矫正计划。头三天冰敷,之后热敷。谢过了医生,直接挂了七天以后的耳鼻喉门诊号。
时间转眼就到了七天后。
我当时首选的是北京第六医院,离家很近。因为疫情期间门诊手术都暂停了,好多耗材就没再进货,只好去安贞医院。医生一看我这个情况,当时就决定:得住院,做手术。凡是手术,就要进手术室,启用全套的流程和资源。住院前,先做新冠肺炎核酸检测,检测结果出来以后,再通知住院的事宜。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三个月后,我也要做检测了,这是第一次!
检测分为三个部分,咽拭子、血样、肺部CT。当天下午就做好了全部检测。几天后,我顺利入住了北京安贞医院第三十九病房耳鼻喉科。
医生把我叫到检查室,看了看之前的病历和CT照片,又拿窥镜检查了一番。然后就坐到电脑前,开始给我制定一个详尽的手术计划。鼻骨复位,全麻手术,时间就定在了周五下午。就这样,在事故后第13天,终于迎来了做手术的日子。
经历了手术中的各种惊心动魄,让我对人生有了更多的思考。事发的这一次拍摄,以及之前疫情发生后几个月内的和之后预约的这几次全民健身题材的拍摄,全都是我主动前往的,完全源自内心对体育摄影的热爱,以及对摄影技术的热爱,还有不甘于受限于疫情而导致的手艺日渐下滑。
出院后第一天早上起来,我就联系了几个可能的拍摄对象,考虑下周就可以去拍一些片子了。虽然医嘱是让我休息两周,但是我是闲不住的人,不让我拍照我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