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教会我在山水间重新认识自己 2025年12月02日  

  薛孟涵(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十月的风裹着桂香钻进领口时,我正蹲在山脚下揉脚踝。登山杖尖沾着泥,运动鞋磨破了后跟,额角的汗混着草屑往下淌——这是我第一次跟社团徒步,原以为不过是“爬爬山看看树”,却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前面还有三个陡坡,坚持住!”队长的喊声传来,我望着雾霭中蜿蜒的山路,想起出发前室友的调侃:“你这种能躺平绝不坐起的,能走完全程?”如今才懂,有些答案,得自己踩过泥坑才找得到。

  从怕累到想走:身体在山水里苏醒

  开学初体检,医生提醒我“长期久坐导致核心力量弱”,我鬼使神差报了学校“山径社”,却没想到第一次活动就是12公里野径徒步。山路远比想象中崎岖,不到两公里,就小腿抽筋、喉咙冒烟,背包带勒得肩膀生疼,我差点坐在路边哭出来。队长放慢脚步等我:“徒步和人生一样,最累的时候,往往离风景最近。”顺着他指的方向,山雾正缓缓散开,几株开着小紫花的灌木沐浴在阳光里,金斑洒满石阶。我咬咬牙继续,渐渐留意到松针铺成的软毯、溪水漫过的碎石、偶尔窜过的花栗鼠。当山顶的风掀起队旗,脚下层叠的山峦尽收眼底,我突然明白:徒步的累从不是惩罚,而是身体在唤醒沉睡的感知力。

  在荒径里相遇:比终点更重要的,是同路人

  真正让我爱上徒步的,是一次“说走就走”的夜徒。深秋周末,社团群里的“后山银杏林夜赏”邀约让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跟着相熟的学姐报了名。山脚下路灯昏黄,我们打着手电往深处走,越往上人越少,只剩五六人同行。学姐举着手电开路,光束照出苔藓的纹路;学长背着急救包断后,反复提醒“踩稳这块石头”;沉默的学弟突然哼起跑调的民谣,在山谷里荡开回音。抵达银杏林时,月亮刚好升到树梢,金黄的叶子铺满地,像撒了一把碎星星。我们席地而坐,分享桂花糕和热奶茶,学姐说起考研压力大时总来这里走夜路,学弟挠头说“就是想和大家多待会儿”。那一刻我懂了,山水是媒介,同路人才是礼物。后来我们建了“夜徒搭子”小群,谁心情低落就约着走山,脚步声便是最好的治愈。

  徒步教会我的“笨功夫”:慢慢来,反而快

  学期末,我报名了学校25公里徒步挑战赛。备赛期间,我不再执着于“每天跑五公里”,而是跟着社团学科学徒步技巧。比赛当天,20公里处脚底磨出水泡,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看着身边人或疾行或停歇,我想起队长的话:“徒步不是竞速,是和自己对话。累了就慢,但别停”。我贴上创可贴,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路。最后五公里,我竟开始享受这种“慢”,汗水浸透后背,风灌进耳朵,均匀的心跳仿佛在说“你可以的”。冲过终点时,3小时47分的成绩不算快,但那块完赛纪念章,比任何绩点证书都沉重。我终于明白,徒步从不是“征服山峰”,而是学会与自己的身体、情绪和解,就像生活里的难题,稳住节奏慢慢走,反而能走得更远。

  如今,图书馆的深夜和论文的压力仍在,但我的背包里永远装着一双徒步鞋。周末约上“夜徒搭子”进山,山风会吹走焦虑,鸟鸣能治愈内耗,脚下的每一步都在提醒我:青春不只是冲刺,更是徒步。那些流过的汗、摔过的跤、遇见的人,终会变成身体里的光,照亮未来的路。

  下次再有人问“徒步有什么用”,我会笑着说:“它让我学会,怎样好好生活。

中国体育报全民健身 05徒步教会我在山水间重新认识自己 薛孟涵2025-12-02 2 2025年12月02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