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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奔向2022
史话
图瓦牧民的未来滑雪梦

  谈及滑雪的摇篮阿勒泰,恐怕离不开当地各族牧民世代的贡献。

  作为阿勒泰被确定为世界滑雪起源地最具说服力的证据,描绘在阿勒泰市汗德尕特乡敦德布拉克岩棚顶部的岩画——几个脚踏雪板、手持木杖滑雪的人的图像,与今天阿勒泰农牧民的滑雪姿态有惊人的相似处。而当代在阿勒泰流传下来的古老毛皮滑雪板,为人们最大限度地还原了人类早期的滑雪情景。

  图瓦人是自古以来擅长古老滑雪的族群。现在,图瓦人在阿勒泰的居住区共有6处,主要分布在新疆喀纳斯风景区附近,共有3个村落,即喀纳斯村、禾木村及白哈巴村,人口不到2000人。他们对外交流使用哈萨克语,对内使用图瓦语——世界上极为罕见的稀有语种。

  作为一个渐渐被人们遗忘的游牧民族,图瓦牧民与滑雪有着不解之缘。也因为现代滑雪运动的兴起,图瓦牧民再次走上历史舞台。

  数百年前,在新疆喀纳斯地区每年长达7个月的冬季里,图瓦牧民脚踏古老毛皮滑雪板,身背自制的弓箭,在高高的阿尔泰山上追逐猎物。最近的20年来,在实施禁猎的情况下,图瓦牧民并没有将毛皮滑雪板束之高阁,而是将之用作日常交通工具和比赛器材。

  图瓦牧民与滑雪有着割舍不断的关联。当地老人能够回忆起20年前的情景:每当早晨拉开木屋的门时,迎面而来的往往就是一堵雪墙。此时,为了给孩子踏出一条上学的路,男主人往往会先铲出一条通向马厩的路,然后与马一起继续开路。当每家都踏出一条雪道时,各条雪道汇聚成一条大雪道直通学校。

  自从2008年以来,图瓦牧民接连在当地举办的古老毛皮滑雪板比赛中取得优异成绩,而且在新疆甚至亚洲滑雪比赛中多次获得冠军。滑雪成为图瓦牧民新的精神寄托。

  2011年12月30日,33岁的图瓦牧民玛力琴在喀纳斯第5届冰雪节暨第4届“禾木杯”古老滑雪狩猎邀请赛中蝉联冠军。至此,他在三年时间里,已经获得了11次滑雪冠军,其中包括由亚洲登山滑雪联盟和中国登山协会共同主办的2011年亚洲登山滑雪大会极限组冠军。

  在滑雪冠军之外,玛力琴原是禾木村有名的木匠,从木头房子到毛皮滑雪板、弓箭,以及木碗、木头玩具,只要是用木头能做的他都会做。在他的家族中,每一代都出现过出色的猎人。

  然而,与许多冠军一样,玛力琴的滑雪冠军之路走得并不平坦。2008年,当地首次派出牧民前往阿勒泰市参加第3届古老毛皮滑雪板比赛,在9支代表队80名运动员中,玛力琴的成绩是第十八名。谈及当时失利的原因,玛力琴表现得很坦诚:“那时候我们就像刚从山里出来的马,没有训练过,胖胖的,跑不动。”

  教训就是鞭策。自此之后,玛力琴开始加强训练,立志成为一匹冠军“赛马”,以每天至少跑5千米的强度进行训练。付出后的回报来得还算及时,一年后的2009年1月,在来自阿勒泰地区5支代表队50名运动员参赛的首届“禾木杯”古老滑雪狩猎邀请赛中,玛力琴获得人生的第一个滑雪冠军。2010年1月,玛力琴又在阿勒泰古老毛皮滑雪板比赛中蝉联冠军。

  每次荣获滑雪冠军,玛力琴都会获得一副现代雪板作为奖品。从玛力琴获得的单板、高山板和越野板就可以看出,他是滑雪冠军领奖台上的常客。每次比赛之后,玛力琴都会约上村里的图瓦青年一起上山,使用古老毛皮滑雪板和现代雪板进行滑雪技巧练习。1998年出生的新秀苏克,既传承着毛皮滑雪板的技艺,又坚持着现代单板滑雪的练习,每年都有长进。

  为了推出更多位玛力琴式的滑雪冠军,当地禾木喀纳斯蒙古族乡不断挖掘图瓦牧民的滑雪潜质,推动着图瓦牧民不断实现着滑雪梦。

  2010年1月,在牧民前往乌鲁木齐丝绸之路国际度假区进行滑雪学习期间,禾木喀纳斯蒙古族乡得知新疆登山滑雪比赛即将在1月31日进行的消息,派出玛力琴和另一位图瓦牧民胡恩台参加。结果,两位图瓦牧民轻松包揽冠亚军。

  从此,图瓦牧民借由滑雪比赛打开了一扇通往外界更高规格比赛的大门。2011年3月10日,在由亚洲登山滑雪联盟和中国登山协会共同主办的亚洲登山滑雪比赛上,在来自亚洲各国的48名选手中,玛力琴和另一位图瓦牧民托合达再次包揽冠亚军。

  图瓦牧民与滑雪有着不解之缘。2013年春节前,美国职业滑雪教练尼尔·拉尔森,为了研究滑雪历史,再次来到喀纳斯的阿夏布拉克村,住在图瓦猎人巴彦家中。几年前,他曾经与巴彦的两个儿子巴提和巴特一起踩着毛皮滑雪板上山。尼尔·拉尔森至今还记得,当年 17岁的巴提第一次穿上现代雪板,就朝山下飞速滑了下去,毫无生疏之感。而15岁的巴特起初略显羞涩,稍稍学习后,也穿着滑雪板猛冲下山。此后,图瓦牧民的滑雪“天赋”深植其脑海。

  在2016年十三冬闭幕式上,图瓦牧民表演古老的毛皮滑雪,成为表演中的亮点。而随着中国滑雪运动的崛起,随着阿勒泰古老毛皮滑雪板文化不断在海内外传播,图瓦牧民的滑雪梦也将不再是梦。

  ——摘自《雪·鉴 人类滑雪的摇篮》单兆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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